人民币逐渐向其他货币看齐

近期人民币出现贬值，使很多市场人士感到意外，但他们应该早已预料得到。

人民币的地位非常特别，它是进入中国这个全球最活跃的大型经济体的一把钥匙，但又受到外汇及资本管制保护。

从贸易角度看，人民币几乎可以完全自由兑换，资本账户方面的管制也比多数人预期更为宽松。归根结底，人民币只是一种货币，随着北京当局逐步消除监管及官僚障碍，正变得与其他货币越来越相似。

当前，人民币价格与公允值大致相当。鉴于当局多次重申将致力保持两者平衡，在全球市况起伏之下，人民币的升跌也在所难免。

值得留意的是，人民币对美元的下跌并非首次出现。2012年5月初至7月中，人民币对美元就曾下跌约1.8％，与最近一次跌幅相若。

人民币“只升不跌”时代结束

各界对中国人民银行在此次贬值中发挥的作用看法不一。

在我看来，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为时尚早，而且并非重点所在。问题的重点是，无论当局有意降低汇率，还是放任市场压低汇率，其所传达的信息都十分明确：人民币“只升不跌”的时代已经结束。

这应该是预料中事。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在过去数月多次表示，中国政府希望加大人民币上下波动的幅度。

北京当局发出此信号的意图不难理解。人民币汇率波动相对较小而回报率相对较高，且中国经济高速增长，将吸引热钱大量涌入。

中国正进行40年来的第二次重大经济改革。作为第一阶段发展，工业化的边际报酬已经降低。中国正调整经济增长模式，开始以产能提高和消费增长为动力，金融系统必须更灵活，能对市场作出更快反应。人民币自由兑换，就是实现上述转变的关键一环。

不过，转变必定会扰乱原有秩序。我们预期，随着跨境人民币资本管制的放宽，跨境资金流动将会更加频繁，从而造成汇率波动加剧。这个变化是健康的，但必须保持在一定限度内。中国金融系统的缓冲机制尚在发展当中，而未如西方经济体成熟。

在此情况下，热钱自由进出中国金融系统而不受限制的影响，的确应该引起中国金融部门担忧。

假以时日，人民币无疑会与美元一样，成为受投资者及储备银行青睐的货币。不过所有人都深知，尤其是中国政府，要实现上述目标仍需经历极为复杂的重组过程。

纯粹主义者认为，除非中国撤销所有资本管制，否则人民币不可能成为主要储备货币。同时他们认为，资本管制不可能在可预见的未来全部撤销，而我也同意这一看法。

但我认为，上述观点低估了国际市场的创造性，也低估了国际市场对更多投资货币与储备货币选择的热切需求，这种需求在积累了大量外汇储备的新兴经济体尤其突出。

从某种角度看，由于北京方面积极鼓励离岸市场发展，离岸人民币市场的投资者已经绕过了中国的资本管制。

国际市场对人民币需求高

离岸人民币市场表现强韧，证实国际市场对人民币需求殷切。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人民币开始贬值，但离岸点心债券市场不但未见停滞，反而于今年首季创下新高，债券及存款证的发行总额达到人民币2210亿元。

部分中央银行（主要是在中国有大量贸易活动的国家和地区）已经开始建立少量人民币储备，更多央行已与中国签订货币互换协议。同时，在经历2008年的流动资金严重短缺之后，市场已经更加懂得分散持仓的重要性。只要人民币有助于资产多元化，他们就可能愿意接受人民币资本账户的某些不足而继续持有。

人民币与其他货币虽然有所不同，但已经不再是货币中的特例。对于人民币逐渐成为又一种替代美元、欧元或英镑的正常货币，我们不应该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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