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故事——《浮城谜事》

《浮城谜事》终于在10月19日如期上映了，好消息和坏消息交叠而至。相比起《颐和园》引起的五年禁拍事件，这一路的过审小风波只是有惊无险，但作为一个解禁导演重新回归展开自己的事业，这部电影却是一个把他的经历、个性和他必须面对的时代浓缩成了一个样本。这是一场不能简单用数字来总结的试验，而娄烨需要较量的，也不仅仅是一种不科学的制度，还有所有比他更早软化的人也攻不破的市场难关。

低调回归：在天涯论坛上找到的新片

2011年9月，娄烨身上的五年禁拍令自然解除，在这个节点出现的却不是《浮城谜事》，而是他在法国拍摄的《花》，后者入围了那年威尼斯电影节的导演双周单元，中国的媒体也比四年前《春风沉醉的夜晚》时更敢畅快地跟他聊被禁的故事，但对解禁后马上要推出的那部作品，娄烨的团队一直没有高调声张，直到接近杀青了，郝蕾的片场照才一点点地出现在娱乐新闻的版面上，那时它还叫《谜》，对于这个名字的解释，娄烨说过，因为感觉个人和影片的前景都是个“谜”，当然故事本身也是一个“谜”。

关于要选一部什么样的片子来作为十年后再次面对内地观众的见面礼，娄烨和他的制片人、也是当年因为《颐和园》一同被禁的耐安没有筹划太久。2011年，他们和海外基金合作了“梦想者电影”，一个以支持优秀的作者电影为目标的新公司，同时也面临解禁，他们希望“选一个比较适合中国市场的项目”。编剧梅峰的团队向他们提交了三个网络上找来的故事，最后他们选中了天涯上一个叫“看我如何收拾贱男和小三”的热帖，当事人在网上直播她发现丈夫出轨的蛛丝马迹、在跟踪的过程里发现原来丈夫还有另外一个“家”，并且发现这个“二房”也在设计自己的一系列家庭战争，“撒狗血的剧情不是娄烨特别感兴趣的，影片里那个警察说了一句话，‘你们那些小三、小四的事情我一点都没兴趣’，其实这也是我的心里话。”耐安说，他挑中这个故事还是因为它像娄烨一直在拍的东西，有复杂的情感、人的状态，也带有一定的社会性。

《浮城谜事》拍了两个来月，全程在武汉进行，那是《颐和园》后半段余虹生活的地方，他对那里的市井气和城市格局也格外喜欢。虽然离开内地市场有六年之久，耐安说，其实拉投资一直不是娄烨烦恼的部分，即使是在禁拍的时候，“那时候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真的喜欢他的电影，都有人愿意给钱他拍，但对这些资金我们一概都婉言拒绝了，我们那时候的处境太敏感，我不想给他们带来任何压力，不要因为为了帮我们破了产或者惹了什么麻烦。”影片投资一千万，其中一部分来自法国，这个数目跟现在的中小成本电影比一点也不高，在娄烨的作品里也只算中上水平，2004年找来章子怡主演的《紫蝴蝶》就有2000万投资，《颐和园》也有1700万左右；但技术上还是做了很多细致的心思，镜头里那种似有烟云蒸腾的灰霾感是特意送到法国做的后期效果。

2012年3月，娄烨的影展在北京尤伦斯艺术中心举行，《浮城谜事》主创也第一次一同出现在媒体面前，“回归”的阵势推迟了半年才摆出，这时他已经把新片更名，因为一切似乎都明朗了，虽然他们被要求不光提供一千字的梗概，而是完整的剧本，拿到拍摄许可证前经过五个月的审查，但终归是通过了。两个月后，片子入围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看到片头“龙标”的时候，现场的中国记者都吓了一跳：这次回归顺利得简直不合“惯例”。

戛纳对娄烨的采访避不过对《浮城谜事》过审细节的打探，但过程听起来不怎么惊险：23天就通过了审查，修改的部分“主要是考虑国内没有分级制的情况下减弱一些暴力和性爱的强度”，弱化的要求没有具体的标准，娄烨只能本着自己的理解以及不破坏电影结构的原则来剪，“做爱的戏份时间短一点，我已经尽力了；另外电影局还希望在最后结尾能体现出善恶有报的问题，片尾字幕就会加上‘几个星期以后，永照和桑琪接受了警方的调查’的字幕。”很快他们就拿到了电子版的公映证。8月，片方也宣布档期确定在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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